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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躺在卫生间内,双手被绑在马桶上,身体明显被狠狠蹂躏过...

2022-01-28| 发布者: 夜猫网| 查看: 144| 评论: 3|来源:互联网

摘要: 我眼前是一具已经呈现巨人观的男性尸体。这是今天发现的第二具巨人观的尸体了。我一时间脑子有点混乱,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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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是一具已经呈现巨人观的男性尸体。这是今天发现的第二具巨人观的尸体了。我一时间脑子有点混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观察现场。

尸体表面已经布满了白灰色的蛆虫在蠕动。

部分蝇卵已经成了手指粗细、菜花状白色蝇团附着在尸体的眉毛、口鼻和腰部。

房间内的苍蝇如同铁幕一般飞舞,发疯一样地横冲直撞。

我不断地用手去驱散它们,回头看到专案组的组长马常胜也是一脸铁青。

我们辛苦查到的线索又断了!

本月12号和14号,两个人贩子从我市的两个小区拐走了两名幼童。

一个叫囤囤,是刚两周岁的女童。

另外一个叫大和,是个两岁半的男童。

这样的案子接连发生,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视。

省厅责令我们限时破案。市局也是马上成立了专案组,对这两个人贩子进行搜捕。

我们花费了三天的时间调取了四百多小时的监控,终于查到一名女性嫌疑人的下落,于是便驱车两千多公里到了这里。

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我们锁定了嫌疑人的住址,今天上午对他家进行了搜查。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家里竟然躺着一具女尸。

起初我们以为那具女尸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方桂,结果从身高上判断,两者并不吻合。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从方桂家的现场看,女尸躺在卫生间内,双手被绑在马桶上。身体上有多处被虐待的痕迹,他自杀的迹象非常明显。

这案子得从尸源查起,上级只给了我们十天的破案时间,而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天。

更要命的是,那个叫大和的男孩有1型糖尿病,而且因为糖尿病发现得晚,已经有了肾衰竭的迹象。

大和需要每周进行一次腹膜透析来保命,而且他随身携带的胰岛素泵的药量只够用五天的,今天已经是胰岛素耗尽的第一天。

如果血糖得不到控制就会引发酮症,而且肾功能受损,毒素蓄积过多就会导致不可逆性脏器损伤及机体的代谢紊乱。那是致命的事情!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老蒙也觉得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让小王跟着当地警方继续去跟随这个案子,而我们则打算继续从其他方面突破。

他们驱车两千多公里,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两个孩子带到这来,估计是想在本地中转或者出手。

因为这是小县城,人口流动性并不大,也相对封闭。当地警方给我们推荐了一个线人。

这个人叫权德,主要经营一些赌博和催债的灰色生意。说好听点叫社会闲散人员,不好听那叫地痞流氓。

他外号六指,倒不是因为他有一只手有六根手指,而是他只有六根手指,其余的四根年轻的时候打架被人砍掉了。

这种人一般知道一些见不得光的门道,我们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些线索。

结果,等我们推开了他家大门后,就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具已经呈现巨人观的男性尸体。

我知道老蒙一定想骂娘,其实不只是他,连我都觉得邪门了。

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哪里是案中案,分明是案中案中案!

我是专案组里唯一的法医,而县局的勘验小组还在女性嫌疑人方桂家里,估计这会儿还没完事。

我戴上鞋套一边驱赶苍蝇,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尸体走去。

尸体躺在客厅通向厨房的过道里,背对着我们。

房间里十分整洁,也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

现场勘验有固定的人员和程序,在现场勘验小组没抵达之前,任何人是不能随意翻动尸体和破坏现场的。

我只能尽量保持一定距离观察尸体,刺鼻的尸臭熏得人眼睛发酸。

教科书上说尸臭的主要成分是氨气和硫化氢,我现在就想把编书人的狗头牵过来让他好好闻闻是不是只有这两种味道。

尸体呈现侧卧位,我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把衣服脱下来当垫子,趴下后能够肉眼看到尸体的胸口处有一个明显的创口。

我用手机拍了照片后放大看了一眼,创口内有蛆虫在蠕动。

不过创口深达胸腔,而且创缘整齐、创壁光滑、创腔内无组织间桥,创角一钝一锐。

这是明显的刺创,作案工具和方桂家里的那具女尸作案工具很像,是一把单刃的刀具。

除此之外,尸体全身裸露在外的部分皮肤已经出现污绿色的腐败经脉网。

因为腐败气泡和气体的的影响,部分皮肤已经剥脱,露出了暗红的真皮,手脚皮肤已经有手套状脱落。

另外,尸体面部膨大、眼球突出、口唇外翻,面容基本无法辨认。腐败气体在体内聚集,尸体膨大了一倍多。

当我看到他的手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心里暗骂真的是日了狗了,大白天就活见鬼。

老蒙看我愣在那里,着急地问:“里面什么情况?”

他是个急脾气,看我没说话,也顾不上戴鞋套,径直走进了房间。

当他看到尸体那双健全的手后,直接骂道:“裹乱呢这不是?真邪门了!”

我也觉得邪门了。孩子的下落没找到,反而找到了两具无名尸体。

现场的尸体双手十根手指健全,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权德。

老蒙双手叉着腰,一脸的焦虑。他是专案组的组长,来的时候立下了军令状,我们如今是孩子父母的救命稻草。

最要命的是那个叫大和的男孩,要是再找不到,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县局刑警队的赵哥用看瘟神的眼神看着我们俩,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人家好心帮我们找孩子,结果我们给人家找了两个命案。

在如今命案必破的环境下,他的压力也不小。

此时老蒙盯着男尸的鞋子看了又看,显然是有什么发现。

老蒙是足迹追踪的行家,他入行比较早,有幸和足迹追踪的传奇人物林云明的大徒弟学过一段时间,在足迹鉴定和足迹追踪上,有过人的本领。之前他利用这个技术帮市局破了不少案子。

他起身跟我要过手机,看了一眼方桂家里的血脚印。

他之前测量分析过方桂家的现场足迹——

首先是身高等于鞋号乘以6.875,也就是说嫌疑人有1.78米左右。

步态上分析,起落足高,步长大,步宽小,步角小,踏痕明显,应该是一个体型较瘦的人。

另外步态上多为偏外落,偏内起足,压力面反应明显,结合鞋码应该是一个男性。

最后用压痕综合分析法计算,年龄应该在40岁往上。

而现场这具无名男尸脚上的鞋子足底花纹和方桂家现场的脚印高度相似。

我马上用尺子测量了一下,数据上也吻合。

老蒙把手机递给我说:“上个现场的血脚印是他的,死亡时间呢?”

“准确的时间得逮活蛆测量,但是看尸体的腐败程度和方桂家的那具无名女尸很接近。”

老蒙问:“死亡原因呢?”

我伸手一指尸体胸口的刺创,“刺创,最主要的原因是失血性休克。不过看创口的位置应该没伤到血管,可能是气胸、血胸或者血气胸等引发的肺压迫致死。这个要解剖才能弄清楚。”

等我说完,老蒙跟我都知道眼前的案子恐怕内情复杂。

我们想从权德身上找到点线索,可现在他下落不明。

比起今天发现的这两起命案,我们更关心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权德以及这两具尸体,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和两个失踪的孩子有直接关系。

虽然方桂是我们要找的人贩子,但是死的又不是她。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准备再换一个侦察方向。

结果等到县局刑技勘验小组勘验现场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其中一个现场勘验人员在对权德家外围进行侦搜的时候,在他家院墙外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胰岛素泵。

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仔细查看,这个胰岛素泵的品牌和编号和大和身上的胰岛素泵完全一致,只是泵内的胰岛素不见了。

大和曾经来过这里!

这具无名男尸以及权德,竟然和两个孩子有了联系,这下我们算是和这两具尸体彻底绑在一起了。

这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对我们而言,这个案子的侦破无疑会浪费我们更多的时间。

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伤口单一而且尸体手握凶器,无法判定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其次,寻找尸源也是一个十分耗费时间的事情。

虽然能够通过排气做简单的面部复原,但是毕竟已经高腐,复原后的照片一定和实际容貌有些许差距。

这样下发的协查通报无疑增加了寻找尸源的难度。

虽然现在能做指纹或者DNA比对,但是那都需要时间。

更要命的是这个无名男尸涉嫌杀人,若是自杀还好些。如果不是自杀,那失踪的权德有重大作案嫌疑。

等把这个案子彻底弄清楚了,估计黄花菜都凉透了。

老蒙问:“方桂家的女尸有线索了没?”

县局刑警队的赵哥摇头道:“方桂家里的尸体正在查找尸源,你们上午也见了,那里位于县城外环,又是个面临拆迁的棚户区。

我们查访了一圈,里面留守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倒是有人见过有个中年妇女隔段时间就会到方桂的家里,但是他们都不认识。省里的画像专家已经往这里赶了,估计得明天下午才能到。”

至于知道那名拐走孩子的女性嫌疑人叫方桂,也是昨天下午才确定的事情。

疑犯的协查通报是15号上午发出的,当地刑警队下发协查通报后,本县的一个派出所所长昨天下午才看到。

这个所长是个老片警,方桂丈夫有赌博和涉毒的前科,所以跟方桂打过交道,这才一眼认出来。

老蒙问:“那个拉着方桂和孩子的面包车有下落没?”

赵哥摇头,“找了,还没找到。那辆车是个套牌车。要找到那辆车需要时间。”

我们就是一路追踪这辆面包车的下落到了这个县,两千多公里,一路高速、省道、国道、乡道,边追边查又耗费了一天时间。只是在临县的乡道我们跟丢了。好在有全国公安机关作为后盾,这才跟着监控找到了这辆车的下落,这放以前,想都不敢想。

只不过那辆面包车在本县的上岭乡附近又消失在了监控盲区里。

那里山多林密,本地的经济相对落后,监控覆盖有很多盲区,所以线索又断了。

开车的司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也同时发了协查通报,但是目前还没有线索。

我转身回到了案发现场,此时衣着检验已经完成。

我问他们:“衣服里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没?”

勘验的同志们都摇摇头。

我的心一沉,看来这具尸体也得从查找尸源开始。

他们现场录入已经完成,准备转移尸体装车回去解剖。结果没想到,又有了意外发现。

当他们将尸体搬走后,整个现场一下显得清爽了很多。

没有了干扰因素后,地上的蠕动的蛆虫变得十分显眼。

我看着那些蛆虫马上发现了一些问题。

一般来说苍蝇会在人死后十分钟内到达尸体,一小时内产卵,十到二十小时内出现蝇蛆。

每天生长0.2到0.3厘米,四到五天成熟,六天后成蛹,十四天内成蝇。

我们也是通过这些蛆虫来推断高腐尸体的死亡时间的。

而这里的蛆虫显得个头都很小,但是尸体的腐败却和方桂家的那具女尸相差不多。

按理说这里的温湿度以及其他情况也和方桂家差不多,蛆虫的大小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距。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首先判断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我觉得得马上进行解剖,这具尸体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我和赵哥沟通了一下后便乘车回到了县局解剖室内。

尸体解剖一般分为三个阶段,衣物检查、体表检查和尸体解剖。

等到了体表检查的时候,县局的法医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没发现异常,打算动手排气,先简单容貌复原一下。

我也站在一旁帮忙,不过当我看到他颈部的时候,我马上喊道:“他的颈部不太对劲!”

众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围过来。

尸体腐败严重,头发较长,掩盖了后颈部皮肤,干扰了视线。

伴随着尸体翻动,后颈部分露出了一处拇指大小的乌青。乌青说明皮下组织出血,且生活反应明显,应该是生前留下的,乌青中央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针孔。

这个发现着实让我们十分振奋!这说明他除了刺创以外,还有别的伤口,也就说也可能有别的死亡原因。

我们当即动手开始解剖,寻找死因。

打开胸腔后确实发现了有血气胸的迹象,但是创口没有伤到血管,所以胸腔内积血并不多,而且肺压迫和出血的迹象也不明显。

而颈部的针孔位置在斜方肌上束,那里基本没什么致命的血管和神经组织。

解剖到这里,我们都有些迷茫。

一是尸体腐败干扰了我们的判断;二是刺创的位置不太好,出血量和肺压迫的迹象都无法作为判断他死亡的依据。

接着我们打开腹腔检查胃部,发现里面有大量食糜,说明是进食后不久便死亡的。

一直等打开颅腔才发现脑组织有些许的点状出血,而且伴有脑组织水肿的迹象。但是因为尸体的腐败干扰,这也无法判断他的死亡原因。

等解剖彻底结束,我们依旧没找到直接死因。

尸体中毒的特征也十分不明显,各器官以及血液样本已经送检,但是结果全部出来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

我虽然猜到这尸体的猫腻很多,但是没想到这么棘手。

一时间整个解剖室内的法医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路是本地的法医,他皱眉说道:“周法医,你见得多,你有什么推测没?”

我找个地方坐下,感觉真的是日了狗了。一旦判断错误,可能将这个案子彻底地带入黑洞之中。

等在解剖室外的老蒙和赵哥也都是一脸焦急,因为死亡原因直接关系到他们的侦查方向。

我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大和的生命伴随着时间在流逝。

无形的压力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脑子转得飞快,如果是毒物致死,常见的无非是呼吸障碍、脑脊髓功能障碍、腐蚀性和放射性。

这些在尸体上都会有反应,但是眼前偏偏没有。

大路的助手估计是太饿了,把手套脱了在一旁吃面包。

他们从上午发现了方桂家的女尸到现在一直没休息过。一天之内两个现场、两具尸体,确实够他们喝一壶的。

我看着他吃面包一时间也有些饿,虽然旁边就是一具高腐尸体,但是干我们这行的早就对这些免疫了。

想到了饿,又想到今天发现的大和的胰岛素泵内并没有见到里面有胰岛素,这个一下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们说会不会是低血糖?”

老路愣了一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胃部胃糜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低血糖呢?”

我说道:“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是外源性胰岛素中毒引发的胰岛素休克呢?”

老路似乎有些明白,我继续说道:“重点采集针眼周围组织和血液作检材,另外再采集股静脉或髂静脉血来测定胰岛素含量。”

如果是胰岛素中毒,另外尸体可能被移动过,那他杀的意图似乎若隐若现了。

因为如果他有糖尿病,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位置注射胰岛素。

死亡原因暂时有了推断,但是现在最麻烦的还是寻找尸源。

他的身上没有身份信息,衣服也没什么特点,面部也有些变形。

如果是本地人还好点,如果是外地人,那比大和捞针还困难。

赵哥已经派人在排查本县和附近市县的失踪人口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我们同时也向技侦申请了对权德手机号的定位,但是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却是他的家。

可现场并没有找到他的手机。

他家位于县城的一个城中村内,独门独院而且四周监控覆盖也不太好。

通过走访,我们发现他的社会关系庞杂,得罪的人也多,现在还没有确切的嫌疑人出现。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一边等待化验结果,一边看他们提取胃糜准备做分析。

有几块胃糜个头不小,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显然是没有被充分咀嚼便吞下,胃酸被稀释,酸度下降,人又马上死亡,所以没有被充分消化。

我戴上手套仔细地揉捏了一下,发现质地有些坚硬。

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毕竟在那样的环境里泡了数天,还能保持这样硬度的食品比较少见。

我把外面发霉的包裹物清理干净后,看到这是一块我很少见的发面饼。

虽然是发面,但是又有些死面的感觉,应该是发面后再揣入干面粉。一般这种方法用来做戗面馒头,烧饼这种做法并不多见。

我又清理了几块胃糜,发现都一致。

我出来跟赵哥先沟通了一下,赵哥明确表示,当地并无这种面食。

结合解剖看他的身体营养状况不太好,而且有从事重体力劳动的迹象。

这种食品便于携带,又不容易变质,出门在外为了省钱可能会长期吃这种食品。

重要的是这种食品不常见,要么是从尸源地携带过来的,要么曾经路过这种食品生产的地方。

于是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果然发现这是一种地方小吃,而且在北方,有明显的地域性。

老蒙听我说完后马上给东江市局打电话,让他们有这种饼子的当地警方联系一下,把排气还原后的尸体照片发给他们,碰碰运气。

在等待的时候,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尸体血液中血糖只有l0mg/dl,而胰岛素含量则高得离谱。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一并检测了他的C-肽含量。

C-肽在死后血液中较胰岛素稳定,并且不见于外源性胰岛素摄入的案例。

因此,C-肽含量低而胰岛素含量高,可以说明胰岛素是外源性的。

而尸体的C-肽含量正常,那就直接说明死亡原因就是胰岛素引发的低血糖休克。

死亡原因找到了,那么他杀的意图基本确定。

而这个时候S省警方给我们传来一个好消息。

尸源被找到了!

赵哥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个劲儿地冲我竖大拇指。

打电话来的是W县的刑警老朱,他通过协查通报看到尸体跟他接触过的衡志光有几分相似。

当他说完衡志光的背景后,我们却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衡志光原本是一名乡村教师,九年前刚三周岁的女儿七七在集市上被人拐走。他的妻子当时有身孕,得知七七丢失的消息后意外流产,一年后就抑郁自杀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衡志光踏上了漫长的寻亲之路,其中的辛酸一言难尽。

期间他帮助两个丢失孩子的家庭找到了他们的孩子,这件事还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让人唏嘘的是,在今年7月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七七。

但七七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遭受虐待,再加上严重的外伤感染和性病的折磨,已经病入膏肓,两个月后医治无效死亡。

之后衡志光的去向老朱并不知道。

衡志光之所以找到女儿七七,是因为他在南方的一个城市打工,偶遇一个乞讨的残疾女孩。

他知道好多孩子都是被人贩子强迫去乞讨,于是便报警了,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是他的女儿。

老蒙马上和发现他女儿的城市警方取得了联系,大概了解了一下他们那边的进展。

拐带七七乞讨的罪犯是本县人,现在已经判了,仍在监狱服刑。

老蒙把这个情况跟赵哥一说,赵哥拍着额头就说:“这个事我有印象呢,去年他们确实给我们这边发过协查通报。我记得嫌疑人叫华夫,是龙库岭村人。

“那个地方确实比较穷,有段时间,还整过一阵子带瘫子的歪风邪气,说白了就是带着残疾人乞讨。

“从去年年初开始,警方专项打击过一阵,现在才有所好转。但是这勾当已经形成了一个产业,掺杂着复杂的社会因素,并没有彻底杜绝。

“按照华夫的供述,他是通过他的堂哥华懋才从蛇头那里买的七七。当我们去找华懋才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因车祸去世了。

“因为华夫知道得太少,而七七和华懋才也已经去世,所以这案子至今没什么进展。”

我和老蒙听完后,发觉这个案子似乎有了一些线索,但真相被笼罩在更深的迷雾之中。

老蒙点了一根烟沉默着,而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再次梳理案情。

衡志光千里追凶,一定是为给女儿复仇。

方桂家的那具女尸虽然身份还没查明,但是从现场看留下了大量衡志光的活动痕迹。

目前确定的有指纹、脚印,毛发和血迹还在比对中,但是应该还会有新发现。

假设衡志光杀了她,那么她一定和七七的拐卖有关系,从逻辑上看作案动机是成立的。

但是衡志光的尸体出现在权德家里,就显得十分吊诡。

假设权德也是拐卖七七的嫌疑人,似乎也能说得通。

衡志光杀了那个女人和权德后大仇得报,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选择了自杀,似乎逻辑上也没问题。

可问题是衡志光是他杀,杀他的人又处心积虑地把他伪装成自杀,那这里的猫腻就有点多了。

如果是衡志光发现了权德的罪行,权德杀人灭口,然后把现场伪装成自杀,似乎也没问题。

但是问题是权德既然都已经用衡志光自杀去伪装现场了,那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将衡志光埋了或者抛尸?

这地方只要出了县城都是山高林密,地广人稀,要发现衡志光的尸体并不容易。这不比伪装成衡志光自杀更加容易脱罪吗?

老蒙说:“权德家的现场也勘验完成了,那里太干净。除了那具尸体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另外小张也说现场的蛆虫大小和死亡时间不对等。权德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其次,人应该不是权德杀的,不然他不会蠢到把尸体扔到自己家。

“那十有八九权德应该也已经死了,而有人想利用这权德和衡志光来脱罪。”

老蒙说完,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但这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我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逝去的每分每秒都在威胁着大和的生命。

破案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

我说:“大和的胰岛素泵内的胰岛素可能是作案工具,也就是说,大和已经数天没有打胰岛素控制血糖了。

“引发酮症后会加重肾脏负担,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尤其要注意临近地区的医院有没有收治肾脏问题的男童。或者,找找有没有无名男童尸体。”

众人听到男童尸体这几个字,表情都很凝重。

按照以往的案例来看,这些患有疾病并且被拐卖的孩子,结局往往都十分悲惨。

因为这些可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作为商品交易的资格。

老蒙攥紧了拳头骂道:“让老子逮住了这些畜生,非把他们的黄挤出来。”

赵哥说:“衡志光既然来复仇,一定在本县生活过,我们去走访和申请技侦协助。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生活轨迹。另外那辆面包车也交给我们去查。”

老蒙说:“从现在的线索看,权德跟方桂家的女尸以及衡志光都有联系。

给我们抽出来几个熟悉权德的人,我们顺着这条线往下走。”

从县局出发后,刑警队副队长庞荻同带着我们直奔大上海夜总会。

大上海夜总会是权德开的KTV,不过在这小县城买卖很一般。

权德因为涉黑出狱后,长了个心眼,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出面,生意基本交给了他的马仔小黄毛出面打理,他自己则遥控指挥。

庞荻同觉得小黄毛是权德的心腹,权德目前失踪,他和拐卖儿童的案子有关系,所以小黄毛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到了KTV,庞荻同直接冲到了小黄毛的办公室,结果看到这个小子正在吸毒。

小黄毛二话不说跳窗就跑,不过让庞荻同安排的人在后门给堵住了。

这小黄毛有吸毒的前科,这次又被抓了个正着,一时间六神无主,十分配合。不过当庞荻同询问他权德下落的时候,这小子却囤囤吐吐的。

老蒙有多年的预审经验,直接把两个孩子的照片拿给他看。这小子看到照片的时候眼神露出掩饰不了的慌乱。

老蒙和庞荻同马上意识到这小子一定知道什么内幕,于是对他展开了突击审讯。

几个回合下来,小黄毛为了立功减刑,把知道的事情吐了一个干净。

因为大和有病,权德便让他把孩子处理掉。

我们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组织人开始寻找大和的下落。

夜里,县局组织了三十多名干警和附近的村干部、村民以及护林队开始对小黄毛交代的地方展开了地毯式的排查。

手电筒的光束在大山里若隐若现,仿佛繁星点点。

我们的情绪都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愤怒。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原始丛林里,荒野的苍莽气息扑面而来。

很难想象一个两岁半而且身患重大疾病而且还被绑住了手脚的孩子怎么在这大山里存活下来。

黑暗中老蒙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知道他内心一定十分自责,我们南下的时候,他和六十多岁的爷爷跪着求我们把孩子带回去。

跋山涉水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小黄毛的指引下到达了他遗弃大和的地方。

然而,结果却让我们所有人内心一沉。

那个地方并没有看到孩子,但是现场发现了捆绑孩子的绳索。

老蒙当即喊道:“都后退,让开。”

众人不明所以,我赶忙解释道:“他会步伐追踪,是我们省足迹检定的行家。”

顿时众人纷纷离开现场。

老蒙打着手电在孩子出现的位置仔细观察四周的所有痕迹。

因为是晚上,光线不太好,四周干扰物又有很多,老蒙找得很慢。

现在最担心的是,大和被野兽袭击或者死亡后被野兽吃掉。

毕竟这里是深山老林,刚才来的路上都能隐隐地听到狼嚎。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老蒙扶着一棵树站了起来,伸手一指前方说道:“顺着这个方向走。”

我们一行人赶忙给他打着手电为他照明。

地上确实有很浅的一行足迹,主要是路上植被茂密,很难发现。

老蒙说:“这行足迹来的时候很轻,但是走的时候明显深了一些,说明他带着什么东西离开了。”

有希望总是好的,大家干劲儿十足。

我们一路上断断续续地向前追赶,没了足迹就停下来寻找,好在这里不是铺装地面,保留了足够的线索。

大概走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山林。

在夜幕中看到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亮光,熟悉这片区域的村民说道:“那里是一个佤族小村落。”

大家虽然都累得够呛,但还是马不停蹄地到了村子里。

我们找到了这里的村干部说明情况,村干部说,前几天村子里的猎户出门,捡到过一个孩子回来,情况跟我们说的大和差不多。

当时孩子病得很重,他们开着拖拉机把孩子送到了距离这里二十多公里的一个苗寨那里。

那里有一个苗医医术很好,十里八乡的人基本都在那里看病。

得到了这个线索后,我们都很振奋,马上联系了当地派出所找孩子,同时村长开着拖拉机拉着我们往苗寨赶。

等到了凌晨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那个苗寨。

当地派出所的人已经赶到,我们在苗医生家里看到那个孩子正在熟睡。

老蒙双腿一软坐在了门槛上,他掏出烟点上,片刻后才回头冲我咧嘴一笑,“老了,不中用了。”

我看着他,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大和被连夜送到了市医院救治,万幸这个苗医确实有两把刷子,大和的病情虽然很重,但是性命保住了。

大和被找到了,而且还活着,大家心里都长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被拐卖的囤囤目前还没有找到。

从小黄毛的口供来看,权德这个拐卖儿童团伙成员很多,包括我们已知的方桂和那个开面包车的司机关庙。但是核心成员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权德自己,另外一个就是马焕。

小黄毛当晚将有病的大和带走处理,而囤囤则交给了马焕。

这个马焕路子相当野,早年在缅甸和泰国一带讨生活,见过世面。

她认识一些国外的非法儿童领养机构和地下医院,这些孩子被带出国都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这也就是权德这个团伙这么多年没有暴露的重要原因之一。

马焕为了掩人耳目,一般都会将拐带来的孩子先藏在方桂的老宅里。

因为方桂丈夫去世后,她并不居住在那里,而且那里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也便于隐藏。

根据小黄毛的口供,现在推断方桂家的女尸可能就是马焕。而马焕又可能是衡志光杀死的。

衡志光被人杀死后抛尸在了权德家里,那么推断,囤囤目前就有可能在杀死衡志光的凶手手里。

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杀死衡志光的凶手,寻找囤囤的下落。

小黄毛给我们提供了两个重要的线索。

第一,大和身上的胰岛素泵是关庙拿走的,因为他觉得这机器挺值钱。

第二,马焕18日下午要将囤囤偷渡出境,早上来接他的司机就是关庙。

而从马焕死亡时间判断,应该是18日早上6点到7点左右。

从这两个线索判断,关庙的作案嫌疑很大。

因为衡志光是胰岛素杀死的,而时间上关庙又有可能遇到杀死马焕的衡志光。

天刚灰蒙蒙亮,我们带着大队人马抵达了关庙的家外。

技侦通过定位锁定了关庙目前就在家中,老黄紧急布控,而我们都悄悄潜伏起来,等待着最后的抓捕时刻。

考虑到囤可能在这个人手上,所以我们并不敢大意。

关庙家住在一个村落的独院里。

特警队员翻墙而入,悄悄地开打了他家大门。

我们跟随抓捕人员的在后面进入院子后,看到了那辆我们一直在找的面包车。

经过短暂的侦查,确定了关庙居住的房间后,他们直接破门而入,将正在熟睡的关庙直接给按在了床上。

老蒙询问囤囤的下落,这货一口咬死从未见过。

我们马上对他家的院子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结果却没有找到囤囤的任何线索。

不过我们在院子的东厢房找到了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和挂在上面的几个旧包裹,打开后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衡志光的。

当天上午我们对关庙展开了审讯,这货因为有故意伤人的前科,被判过刑。

即便是面对如山的铁证他也死不认罪。

我跟老蒙知道这种人很难从口供上找到什么突破点,于是在审讯的同时我们开始整理衡志光的遗物,希望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万幸的是我们在衡志光的包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和一部手机,打开后我们马上有了发现。

根据笔记本里的记载,他之所以能确定权德就是拐卖他女儿的元凶,是因为落网的华夫。

衡志光的女儿七七,是华夫从权德手里买的。

但是他惧怕权德的报复,所以并没有跟公安机关说实话,而是把七七的来源都推到了他死去的堂哥身上。

衡志光为了复仇,给了华夫五万块钱,华夫才说了实话。

随后衡志光在县城外的一个废弃的水泥厂内落脚,并且开始实施策划他的复仇计划。

锁定了权德的下落后,17日深夜,他在权德喝酒回家的路上,将权德绑架并且带到了水泥厂。

他的手机里有数段视频录像,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拷打权德的过程。

从整个过程看,起初衡志光并没有杀害权德的意图,他只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当年的实情后交给公安机关。

这权德起初死不承认,后来又挨不住拷打,跟衡志光说了不少这些年干的事情。

说到七七那些悲惨遭遇的时候,愤怒的衡志光情绪失控,直接用匕首捅死了他。

同时我们还发现,衡志光找到了马焕后也对她进行了拷问,他将马焕杀死后带着囤囤离开。

我们马上驱车赶到了那家废弃的水泥厂,很快在原员工宿舍的二楼找到了权德尸体,但是却没有找到囤囤的下落。

老蒙开始对现场进行复盘,好在现场积灰很厚,从凌乱的脚印中抽丝剥茧,一路追到了距离水泥厂一百多米外的岔口。

老黄带着人顺着岔口两个方向继续找,终于在下午的时候,镇里的医院找到了囤囤。

据捡到囤囤的妇女描述,她昨天上午在距离水泥厂不远的树林里发现了这个女孩。当时她看到囤囤奄奄一息,于是就将女孩先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她还没来得及向派出所报案,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一周后,我们踏上了北上的归途。

大和和囤囤都有惊无险地找到了,他们的家人先后抵达了将孩子接走。

而我和老蒙却轻松不起来。

关庙至今都没有招供,他是如何杀死衡志光的细节,只能从案发现场一点点的推演。

囤囤也给我们提供了些许线索,只不过她年龄太小,话还说不利索。

不过有一点,当关庙找上门来的时候,衡志光拼死将囤囤送出了水泥厂。

如果她落到了关庙手里,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方桂至今下落不明,不过已经发布了通缉令,找到了她是迟早的事情。

权德死之前交代的那些被他拐卖孩子的线索来源虽然不合法,但是却大多数都被查证属实。

另外权德这个团伙,在当地经营多年,成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地省厅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开始调查。

这无疑会给那些破碎的家庭带来一些希望。

路上我翻看着衡志光的笔记,上面记录了他这寻女多年的心路历程。

其中的辛酸和苦楚,一言难尽。

尤其是他抱着还有余温的女儿的尸体在抢救室内嚎啕大哭那段,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问老蒙:“如果衡志光没杀了权德,而是及时报警的话,会不会整件事的结果就不一样?”

老蒙抽了口眼说:“或许吧。从法律的角度看,衡志光罪无可恕。而从为人父母的角度看,我们都不如他。”

我低头看着衡志光的笔记本,唯有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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